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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儿

之后的事儿

竹德院长为了他所在的孤儿院里的孩子免受牢狱之灾,甘愿给被那个孩子所伤害的家庭二百二十万的补偿金。这件事在城里闹的沸沸扬扬,大街上到处都能看见宣扬这件事的报童,他们正为最近没有能使人眼前一亮的新闻而头疼呢,还好老天不是真的无情无义,在这些孩子们为生计所困的关键时刻,派了一众人马上演了一出罗生门(这件事的真相确实有些扑朔迷离),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对于这件事,有些人报以怀疑的态度,这些人大都知道竹德院长的底细,他们过去也曾听闻过有关他的种种不好的表现,这是个劣迹斑斑的人物,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二百二十万呢?要知道,这个人早年间所做的种种恶行其目的之一就是金钱,如今却为了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小孩花去了百万元,实在可疑。是私生子?可竹德并没有结婚啊,难道是哪个有夫之妇的孩子?又或者说是那个死去的孩子得知了竹德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其杀人灭口,二百二十万是给其家人的封口费?一切皆不可知。

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多彩,但凡是入了他们耳朵的事,为了给自己平庸的生活加点料,便会将得来的新鲜消息翻云覆雨,扭成一团颇具戏剧性的台本,看吧!好的故事必须要引起冲突,人心必须黑暗才会有市场,不然是没人会去读的。对于与自己有关的事,往往希望报喜不报忧;对于他人的事,往往希望报忧不报喜。通过他人的悲惨生活来意淫出自己的冰清玉洁。照照镜子吧,你原本就是只黑乌鸦。

“二百万事件”(这是孩子们给这件事起的名字,即好记又明了)是果琳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最为镂骨的事件,他目睹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摸索过最为拥挤的通道,见过了价值二百二十万的纸张,感受过最为恐惧的时刻,也拥有了全世界最在乎他的院长先生。他在回去之后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学校与孤儿院的核心人物,没人对林博戴尔的死感到愤怒,只是那几个从前有过霸凌行为的小子如今变得极为收敛,他们害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怒果琳,最终被竹德院长变成和林博戴尔一样不得好死的下场(他们显然是相信了其中的一个阴谋论)。大部分同学都对果琳报以崇高的钦佩,有些之前并不算亲密的人(这些人大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孩子)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便想尽办法挤进他的生活里,原因很简单,他们觉得竹德院长肯为了他花二百二十万,那就一定会舍得每个月给他几千的零用钱,他们想通过这种行为成为他的狐朋狗友,跟他一起过花天酒地的舒坦日子。但事实上,果琳每月的生活费仍然只有六百元(注意,生活费包括衣食住行所需的金钱,与零花钱有所不同,孩子在学校的伙食费,要买的衣服都是根据自己的所需从这六百元里出的)他的“朋友”们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显得很沮丧,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打起精神来。

而他原来的朋友们却仍能保持不乱的方寸,继续与他进行健康友善的交往。

这件事还带来了一点好处,那就是它的重要性,这使得他之前所苦恼的女性化在这件事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了(这其实是果琳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测)。他已经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他在讲台前公布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之后的情景——在座的各位没人会惊讶的把嘴巴长大,也没人会对他传来鄙夷的目光,他们当中也许会有人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他会说些什么呢?也许是“这件事根本没什么值得宣扬的,它没法跟之前的两百万事件相提并论。”也许是“比起你那无足轻重的胸部,我更愿意听你讲讲那天在院长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事情”。

好吧,那么我们来看看这件事是如何发展的。

首先是新老师的自我介绍,她还没进门,大家就能听见走廊过道里回荡着嘚哒嘚嗒的脚步声,随后便有一位妙龄女子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地走进教室,她刚一现身,班级里的男生便抑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嘴巴、舌头以及面部肌肉,不由得哇了一声,这一声拖了很长的音,女生们也许会有些不耐烦,但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被这性感的佳人所吸引——及腰的长发,白皙红润的肌肤,傲人的胸围,挺翘的臀部,身着黑色裹臀连衣裙,这些要素对涉世未深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过超前了,就好像给一个刚会**的婴儿喂石榴这样复杂的水果一样,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为这可爱诱人的水果给噎着。但学校终归是放她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你们好,同学们。我是葉勒老师,从今天开始做你们的班主任。你们知道的,你们那不成器的盖伊老师因为动手打了学生而进了监狱。我认为教鞭是可以用的,但不是为了打死学生的。今后的学习生涯中(尽管只有短暂的一年光景)我也许也会用教鞭来惩戒你们,但目的不是鞭挞肉体,而是鞭挞你的灵魂!我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时光里能够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努力为将来的初中学习打下坚实的基础。从而把握住这个时代的机遇,跻身成为世界前列的弄潮儿。”她在说这话的时候两腿之间总是不断地摩擦着,没看见她的腿上有什么虫子聚集,只是从黑色丝袜中若隐若现的纤纤玉腿足实吊足了人们的胃口,看的大家只咽口水。

“我的天,真够火辣的,她拿皮鞭的样子你想象得出吗?太骚了。”帕里克桑小声嘟哝道。

“是教鞭,不是皮鞭。”果琳纠正道。

葉勒正打算去查看下学生名册时,果琳以急如星火般的速度举起了手,周围的同学都被他这势如破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仿佛因为他极快的动作使得手臂与空气摩擦产生了静电现象。

葉勒老师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下讲台的高跟鞋差点因此而踩空。

“有什么事吗?嗯——我记得你是叫果琳对吧?你很出名啊。你有什么事吗?”

平日每作千秋想,临事方知一死难。他本该流利地进行演说的嘴巴如今怎么变成了一片干巴巴的泥潭?好在内心的泉涌还并未干涸,他从心脏深处调取了一些唾沫,湿润了龟裂的嘴唇。

“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说,是与我有关的。大家都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件噩耗,我为这件事应该要负一定责任,我对这期间对大家造成的不便与困扰感到由衷的歉意。我以后会在这方面多加注意的,一定做到谨言慎行,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的。”说到这儿,他郑重的鞠了三次躬,歉意分别向三个方向延伸,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中,他们不由得为此行为鼓掌叫好。

掌声消散后,老师看他还在那里站着,以为是仍对自己的行为抱有歉意,便示意他坐下,但他还有别的想法。

“其实,我还有事情要说。”他感到教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我的身体发生了一点变化,”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渐渐飘远了,在同学们疑惑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帕德鲁眼中激励的火星,这些火星溅射到了他的身上,使他备受鼓舞,顿时感到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我说,我最近得了个奇怪的病,我的身上出现了女性青春期才会有的生理状况,胸部可能会一点点发育的跟女孩子一样。”他的语调越来越高亢,表情也越来越家长夸张,言语也变得不再有所忌惮。人紧张到了极点便会失去理智,失去了理智便会大声嚷嚷。“我今天就是想要提前通知大家,别等哪天我的胸部变得跟椰子一样大时还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气哄哄地坐下了,这给人感觉好像他不是再说自己的事情,而是为了受到压迫的工人阶级声张正义,喊出一条天赋人权的道路。“人人生而平等!人人生而平等!”

底下的学生以及台上的老师无不感到瞠目结舌,目瞪口呆(除了帕德鲁,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这是怎么回事啊?”帕里克桑说道:“你说你要变成女人了?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

“准确的说,是身体变得越来越接近女人了。”果琳纠正道:“还有,之所以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我还没做好心里准备,但现在我感觉时机成熟了。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学校吧?”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胸部会也来越大吗?”他说这话时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有一半是出于幸灾乐祸,还有一半是不可名状的愉悦感,这副嘴脸与在场的大多数男生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他们中有些人早就对果琳的美貌觊觎已久,但碍于性别之间的鸿沟将他们阻拦于咫尺天涯。而今,黎明的曙光终于熬出了头,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头从战壕中探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果琳的胸部看,但那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长出大片的桃花园,天空的神鸟尚未在此盘旋,这里还不足以构成男人们的温柔乡。

“我想是的吧。”

“能让我摸摸吗?”

葉勒老师听到如此不堪的请求,连忙制止了帕里克桑,并训斥了他。

还有同学提出了犀利的见解:“学校里多了一对**,帕德鲁就能再多卖出一件胸罩!”前半句他刻意说**而不是胸部,其目的纯粹是为了调戏果琳,从中可以看出他对女性抱有一定的成见;而且后半句他还不忘把帕德鲁营业额与果琳的胸联系在一起,这又体现出了他的油嘴滑舌。一些人被他的幽默逗得前仰后合,一些人则以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他,其中就有果琳与帕德鲁在列。

异性的肉体永远是那么吸引人,即使是年过古稀的老头在遇见青春靓丽的美女之后仍能擦出情爱的火花,这点在萨拉马戈的《失明症漫记》中的戴黑眼罩的老人与带墨镜的年轻姑娘的身上得到了证实。果琳最近成了学校的明星,每天都有大批的游客前来参观,也许这在旁人看来是件有趣的事,但这对他本人来说却有些残酷,没有哪个孩子能够在专心地学习八门功课之后还有多余的经历去面对额外的提问(有人说他身残志坚,但相反,他的身体过于健全了),他们对于果琳的事情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种刨根问底的学习态度若是用在功课上,那他们将会成为多么求知若渴的学生啊。这其中的相当一部分人都认为果琳患了妄想症,只是因为他生得一副花颜月貌,便幻想自己会变成女人,以便给自己的天生丽质找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对此,他们有一个测试的方法,如果果琳允许他们抚**脯便能从触感上确定这个事实;反之就是他的游思妄想。果琳没有允许其中的任何一个触碰他的胸脯,因此他们觉得这是一个骗局,目的是以看他们这些慕名而来的人临走时因无缘胸部而面带沮丧的脸。不过这一想法在几个月后就成为了假消息,那时果琳的胸脯已经能够寄由双眼清楚地看出其中蕴含的曲线了。

当然,他也不得不选择蜜蜜安的胸衣。

有些人可能会稀奇为什么没有人会对果琳那不同于常人的生理构造感到厌恶呢?诚然,雌雄同体在这个国家的艺术家眼中是极为罕见且极有魅力的生命形态,在他们的记忆里,男人与女人原本就是浑然一体的,但因为天神的诡谲乖戾,害怕他们的智慧与团结会使得他们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到撼动,便施了个魔法。从此,女人是女人,男人是男人,男人有身体上的优势却得没日没夜地为了情欲辗转反侧,女人受到男人的追捧,却也因生理上的劣势吃尽了苦头。男女渴望得到彼此,却又无法理解彼此,这种矛盾的心理久而久之,逐渐扩大,最终成为了人性的毒瘤,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因而,这类艺术家十分仰慕这种**与**交织在一起的**,他象征着男人与女人优点的缱绻结合,是真正的和谐与美的表现。虽然艺术家们有这样的默契共识,但并非每一个家庭都有机会去接触如此完善的美学与哲学教育,他们只知道男人该像个男人,女人该像个女人,认为这样才算是正常的社会,但这样的想法恰恰使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大,男人越来越渴望统治女人,女人越来越憎恶男人,这些炸弹会在厨房里、卧室里、大街上、酒店里一个接一个的引爆,为那些保守主义的顽固派们敲响一次又一次的丧钟。既然他们如此地固执想要划清男女的界线,为什么会诚心诚意地崇拜于果琳的身体呢?只是因为他在外表上颇为符合这些人心中的女神形象,尽管他们并不喜恋下体的雄性生殖器,但只要不看见就不妨碍他们对他的主观看法。当一个男人会对着**杂志上的半裸女郎**时,就证明他不会因为你不是女人就停止**,而是因为你让他觉得不像女人而停止**,毕竟,勾引他们性致的并非女郎本身,而是长得像女郎的那一层纸。人类是很会欺骗自己的动物,这一点使他们平添了许多生活的乐趣。

接下来讲一下关于果琳公布自己秘密的几个月后,他的女性意味越来越鲜明从而引发的生活上的一些小问题:

关于厕所的问题

这件事是任何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所想到的,虽然在一开始并没有人为此感到担忧,因为他们已经与这个原本就长得像个女孩的男孩在厕所里相遇过成百上千次了次了(我不知道这个次数算不算多,如果多的话,就把它当做果琳不注重尿道卫生所欠下的债吧?)因此即便在他公布自己特殊情况之后仍能被男生厕所所容纳。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果琳隆起的胸部不断地刺激他们稚嫩的心灵,即使是再厚脸皮的男生在女生的面前也无法顺畅地进行排泄。事情最终演变成校方无法做事不管的地步,尽管果琳本人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他依旧把进男厕所当做天经地义的事情,有时会在众男生的目瞪口呆之下泰然地褪下自己的裤子,再泰然地把裤子提上,最后烟视媚行地走出厕所。这一套简单的动作引起了几个男生的不满(可以肯定地说这几个男孩是相当地正经,以至于这么一个在以后的人生中也许不会再有的宝贵机会在他们眼里居然会成为一件令其感到头疼的事),他们最终联名请求校方把果琳逐出男厕。那么把他安置在哪里呢?女厕所吗?但她们似乎并不愿意果琳与她们一起如厕,她们仍把他当做男生看,因为他并没有因为变得更像女生而变得与她们亲近,事实上,他仍与男生们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且这种联系似乎变得越来越紧密。女生们担心果琳会把她们在厕所里的那些不能够让男生们知道的事情全给说出去,因而联名提出诉求,抗议将果琳安排进女厕的打算。难道我们可怜的主人公最终只能在塑料袋里解决他的生理需求了吗?当然不会!学校高度重视这件事,最终在离教学楼的不远处建立起了一座独一无二的小型宫殿,从外面看起来寒碜了些,灰色的墙体让人没有触摸的欲望,规矩的长方形让人与数学联系在一起。里面只有一个马桶,但其空间却较为宽阔,不禁装修得当,居然还有洗手池,重要的是水龙头里真的能流出水。为了不让他人乱入,校方特意在门匾上留下了“第三性厕所”这几个字以保证果琳对其所有权。他是学校里唯一拥有独间厕所的人,这惹得许多人心生妒忌,但考虑到其距离的劣势以及在冬天里所要承受的寒冷,便还是觉得自己的厕所更为方便舒适。值得一提的是,那几个联名请求校方把果琳请出男厕的正直少年在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里都遭受到了其他男生的冷遇。

人际交往方面

帕德鲁爱死果琳,他最近越来越黏人了,果琳走到哪里他就想要跟到哪里。大家普遍认为他爱上了果琳。这些人在狐疑的同时大多希望故事按照她们所设计的剧本发展,但演员并不驯顺。去问果琳,他说不了解这件事,恋爱对于小学生来说是极其朦胧的事情;去问帕德鲁,他总是支支吾吾像是嗓子里卡了鱼刺一样说不上话,这时如果有人邀他一起去玩或者周围有什么异常的骚动的话,那他准会谢天谢地。因此大家推断这件事情定是如此,帕德鲁总不可能为了让果琳买他们家的内衣才去当跟屁虫的吧?

因为这些传言,甚至连他的孤儿院朋友也有些嫉妒了。尤其是帕里克桑,他说果琳连脑袋都变成娘们的形状了,如果不来个女人让他感受一下,他一定会觉得男人才是他最终的归宿。说来奇怪,明明帕里克桑与其他三个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最短(一有时间就去跟他的猪朋狗友鬼混),但他却想要他们一直对他不离不弃,好在他不小心落入城市陷阱的时候给出援手,拉他一把,回报什么的则完全没有。他跟他的那些朋友在一起,学会了许多下流的知识与肮脏的词汇,一有机会就想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大人风范,殊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与无视,但他对此不屑一顾,他觉得平庸之辈嘲弄高尚之流,家徒四壁批判富贵荣华,那么厌恶就是幼稚对成熟最好的态度。他为自己创造了颇为理想的社会法则,在这法则里他是茁壮成长的少年。无论他的朋友们怎么劝诫都无法叫醒他,以至于想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但这是很难的,他跟谁都很亲近,就像一桶刺鼻的胶水,你只是用手轻轻碰了一下,他便结结实实地把你牢固住,每当他需要需要你的时候,便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那气味扑鼻而来,把你熏得晕头转向,只有对他的要求妥协他才会放你一马。

令人惊喜的是,果琳收获了一些粉丝。

在某天早晨,他打开自己的储物柜,看见里面塞进了几封信,信中所表达内容有求爱的,有表示自己仰慕之情的,还有一些言语污秽不堪的。这些信中除了内容光明正大的大部分都没有署名。那些难以启齿的文字让他有些担忧,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但因为那些字体都是打印出来的,且学校很难为了几封信就聘请侦探来介入其中,因而没有办法查出是何人所为。为了自身安全,果琳尽量不单独行动,在裤子里还藏了一把小刀,好在有惊无险,那把小刀没有派上用场。而表白的信中有一封来自于隔壁班的帅哥,相貌英俊、仪表堂堂,但却孤傲清高、自命不凡,他觉得学校里没有那个女孩比果琳更配得上自己的了,果琳的与众不同是他最为欣赏的一点。为此他不惜一次次厚着脸皮接近他,但果琳不以为然,和帅哥在一起时,他总是能做到超脱世俗而置身事外。

史翠珊大妈真的堪称一位好母亲,她的包容心比世界上任何一座体育场都要宽广。似乎在她的世界里,能容纳一切可怜、另类、孤独的事物。她并不是个性别歧视者,即便果琳身上发生了不可忽视的变化,在她看来也没有什么关系,男孩与女孩,这至多不过是草莓果酱与蓝莓果酱之间的差距罢了。况且既然事情已经不会再有变化,那还不如尽快地适应它,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就是拥有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她的慈爱从指尖迸射而出,每当果琳信念的火焰变得孱弱时,她便会往他的壁炉里添加一些坚定的木料,让火焰越燃越旺,照耀在其他人的脸上,也温暖了这个冰凉的世界。

但她近来的身体状况却却让人担忧,因为工作需要时常站立,年深日久,她终于患上了下肢静脉曲张与关节痛,有时会忍不住地抱怨几句,但她又不能放弃这份工作,尽管他的丈夫也有份工作(他是在市场里卖鱼的) ,但这份工作收入并不高,两人的工资合在一起也不能过放纵的生活。不仅如此,他的丈夫因为常年蹲坐(这与他妻子的情况相反),不知不觉就得了前列腺方面的疾病。夫妻生活虽说不上恩爱,但在疾病方面确实心有灵犀。看到其中一方被疾病所折磨,另一方触目伤怀,不忍听其夜夜呻吟,遂索性同甘共苦,做她的一面镜子。两人总是在闲暇时光里进行双人对唱,哼哼唧唧出了一首首道尽人间凄凉的咏叹调。不能过安居乐业的生活,便一起备尝艰辛。这也算是爱情的一种兑现方式吧?

竹德院长在二百万事件的风波中宛如磐石般不可撼动,一切流言蜚语在他的严防死守下都不攻自破。他依然摆着那张扑克脸,但大家都认为那是那是他性格内敛不善表达的结果(当然,也有人认为是他强大的人际网络使他摆脱了原本的负面消息)。毕竟这件事过后他就获得了比前任院长还要高的声望。

果琳也因为那件事而变得与其亲近起来,当果琳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他时,他似乎透露出了一点吃惊,但这情绪很快就冷却下来了。当果琳把学校里的第三性厕所告诉他时,他心想也许孤儿院也要建一所这样的小房子,毕竟不能让果琳跑大老远的路程只为去学校里的第三性厕所。但果琳表示,他与孤儿院里的其他男孩商量过了,他们可以一起公用一个厕所,但果琳在如厕时必须要闭上眼睛,以防止亵渎了他们年轻健美的身体。果琳信守了这个诺言,前提是他们不要乱摸。

果琳觉得,若是他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一定会想要叫他为爸爸的。毕竟谁都希望有一个腰缠万贯,并且还疼爱自己,能在孩子惹祸之后波澜不惊地把这件事处理的一干二净的爸爸,最重要的是他话不多,你不用担心他会找你的茬。但是他现在都是个六年级的大孩子了,早就过了轻易认爸爸的年纪了,但如果竹德院长请求他叫他爸爸的话,他还是很愿意这样做的。不过之后他又考虑到了新的问题,若竹德院长成了爸爸,那么作为妈妈的史翠珊的老公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其他琐碎的事情

果琳在是否留长头发的问题上有些纠结,他一方面觉得男孩子大概都是留短发的,他觉得自己还不能算作一个女人;另一方面他觉得长头发更适合自己,他很久之前就这么想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长发一定美过男孩子气的短发(他已经习惯用美来称赞自己而不是帅气)。最终结果是他通过实验得出的:他试着从盛夏的柳树上偷下几根柳树枝,把他们拧成了一个花环,纤长的柳枝耷拉下来,像是翠绿的云鬓。他把假发戴在头上,把静若止水的湖面当做镜子,看看这碧波之下究竟有怎样的绝代佳人。他对自己的心灵手巧结果感到十分满意,于是决定戴着柳树枝转一圈,他觉得这可以让人联想到森林女神亲临人间。这给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员提供了足够把它拌在饭里食用一天的笑料,但也让那些自以为见到了水怪的胆小鬼们感到后背发凉,心有余悸。

对于一个留了十年短发的人来说,再让他留长发是相当难受的事情。在果琳的头发终于勉强接触到肩膀后,葉勒小姐终于坐不住了,当他看到果琳还穿着男生那保守沉闷的长裤时,她便在心里勾勒出了他穿着裙子的模样。这位老师很爱美,她也喜欢美丽的事物,这其中也包括果琳,她很期望果琳能提出穿女生校服的请求,这样他就能露出洁白无瑕的小腿与曲线优美的锁骨以供她尽情欣赏了。她不止一次地劝诱果琳这样想,但果琳不住一次地说过害怕膝盖像史翠珊大妈一样变得苦不堪言(学校里的雅阁老师负责检查学生的个人卫生与衣冠穿戴,他每次检查时都会让女学生跪下,只要裙底没有碰到地面便会立刻命令她们把这身行头换掉)。她没法看到果琳更为可爱的一面了。学生们必须穿着保守显得严肃,而大人们却可以肆意地打扮自己。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听起来就像不允许健全的人走在盲道上一样荒谬。

在这期间,千层雪出现了。你可能会问那是什么?那是一只白色的杂种狗。它是只流浪犬,至少在遇见果琳他们之前大概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那天他们在夕阳下漫步,在经过一个小巷时,发现了一只狼狈不堪的影子,它浑身雪白,个头不算大也不算小,即使灰尘沾染了它的皮毛,仍然能看出它原本是个俏皮可人的小家伙儿。施伊思喂了它一块奶酪,他很大方对吧?他喜欢吃,但又不仅仅只是吃,他所享受的是饮食所带来的愉悦享受,这种愉悦不单指味蕾所分辨出的佳肴美味,还有分享食物所带来的更为珍贵的友谊,它所带来的快乐绝对比吃独食要持续的更为久远。那只狗也显然把他当做救世主与铁哥们,它忘不了那块奶酪的力量,这使它从绝望的谷底爬了上来,跟着它老兄的足迹一步一步爬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口。谁能忍心看这可怜巴巴的孩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呢?果琳想要收留这只小狗,但孤儿院没有这样的规矩。他们只好把他养在外面的世界,为此他们打算做一个狗窝,但他们不知道该在哪里找木材,索性就把宿舍床板给锯了下来,为了做到雨露均沾,每个人的床板都锯下来一点点(帕里克桑是好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床板短了一截的),终于做成了一个在木匠眼里勉强能称之为废品的东西。但他们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那只小狗很厌恶它的房子,在里面贡献了很多屎和尿,并且时常往大门里冲刺,但每回都被门卫捉住了,门卫甚至扬言这只小狗要是再往门里冲刺就用警棍打折它的腿。好在竹德院长在得知这件事后很大度地同意放这只狗进来,并且给它安排在了一个大木屋里的,这木屋原本是间废弃已久仓库。它成了胡安的第一条拥有城市户口的狗,每次经过大门口是总是趾高气昂地仰着头,每一步都要与地面摩擦出声才肯罢休,那个门卫再也不说打断狗腿之类的话了。至于名字,那是施伊思吃过的一款面包,三层白色面包瓤夹着两层奶油,味道酸甜,但并没有千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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